高铁
相比起小飞机的狭窄逼仄的体验,我突然有点喜欢高铁了。读大学的时候一直是坐飞机往返于绵阳和南京的,因为飞机时间更短,价格也差不多,效率上没有什么理由去选择高铁。
但从飞机上俯瞰大部分地区都是厚实的云层,而高铁的窗透出的地貌却各不相同:在恍惚发呆间忽然觉察到圆角玻璃框出的风景从独栋的农家小院变成了边坡格子梁,几秒钟后又遁入黑暗的隧道里,有一种类似舞台剧转场时幕布拉上的体验,幕布揭开后,呈现的是下一章不同的演绎。那些房屋不再修在一条水平线上,定睛观察时视线开始上下翻飞起来;同时还有一些山体上浮起了一层雾,让人看得见,又看不清。大致上有一种抵达了高海拔地区的错觉。
也不只是向外望着去痴痴欣赏风景,即使是在隧道里,也能清晰地体会到车体贴合着地面的起伏,减弱了数倍的颠簸变成一种平滑的触觉,一如用手拂过柔软被褥的感觉。
或许以后不赶时间会倾向于高铁,也说不准啦,毕竟外放的短视频和公司会议的声音也和旅途一样被拉得更长了。
下马威
重庆确实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出地铁站后我要穿过一个商场,走进商场发现标的是四楼,我想:“这下要坐扶梯下一楼才行了”,没想到刚下了一层,在三楼,商场大门就出现在我面前……
一下子就有了身在重庆的实感,一半思绪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路线,另一半逃逸回了 21 年,一下子诸如“三楼起按的电梯”“上到六层出门还是地面”的印象都奔涌出来。
烂梗
一个人在哪里吃饭都挺困难的,没想到到了重庆还是吃乡村基。排队点餐的时候听到服务员接待前面的几位大叔,突然想到一个烂梗——重庆人平均学历应该很高,因为他们见谁都喊老师。
印象
这样说不知是否会让重庆朋友震怒,其实对于我来说,重庆就像是由四川进化来的宝可梦。
差不多的麻辣饮食,或许更加重口。
差不多的方言口音,西南官话的味道更重。
差不多的从不礼让行人的汽车,只是在这里,车和车之间也不怎么礼让,都是快要蹭到一起了才总有一方服软。老师傅们变道甚至不怎么打转向灯。
小坡度的丘陵也放大成了山坡,同样是 20000 步的步数,消耗了数倍的体力。
相较于四川人来说,重庆似乎也更乐意用本地话交流。我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羞耻感,比起被人一耳朵分辨出来是四川口音,我更愿意直接说普通话。但是即使我切换到普通话,也很少有人会用普通话回复我,好在彼此听对方说话都不存在障碍。
电梯
我想重庆的地铁是真的能抵挡一些末日危机的,纵深十分夸张的扶梯,我要去到地铁的月台上,竟然要坐五次这样的扶梯,一路直下,像是已经深入地心。
注:在这里,GPS 信号也不再更新(至少 iPhone 是的)
茶颜悦色
意外之喜!
未曾了解过茶颜竟然开到了重庆,有一种游戏卡关以后正焦躁时发现了关键的 NPC 那样的惊喜感。不得不说,茶颜悦色还是奶茶届独一档的存在,只是光环褪去后,屡次出问题的宣传手段、不再实惠的售价和确实很尬的口号都没有办法让我再把它神化了。比其他店好喝的普通奶茶店,到这个程度就够了。
iPhone
9 月 15 日我明明 20:30才成功进了官网,此时距离预售都过去半小时了,我竟然还能捡到首日的自提。想着22号这天反正在重庆,就预约重庆线下取货好了。考虑到七点演唱会就要开始,几天前打电话问可以提前取货,到场后被告知不能提前取,我只能硬等到16:15。除此之外还是蛮好的体验。门口还是有少量黄牛在收别人买到的东西,呸,还只给 150 块钱,呸呸。
TESTV
第二次拜访了!
我还想着如果是他们没抢到新机器,我这台或许能拿给他们录开箱,没想到他们饱和式抢到了三台。
搬办公室以后第一次来,没想到还是和以前在同一个小区里,有些人拍节目出去了,就一直在和 Luke 和瑶瑶姐姐(女后期)聊天。期间蹭 Luke 的线充电,发现 Luke 用的 13mini,我们小屏党就是坠有眼光的!
我看演唱会=羞耻脱敏
五年前,人生无限公司在成都,也在下雨。
五年后,重庆,依然下雨。
我两次看演唱会总是有点狼狈,路会变得难走,淋雨以后刘海也会变成根根分明的形状,即使买了雨衣,那雨衣也是丝毫不透气,穿上不到两分钟,里边的衣服就能湿一片,那和淋雨有什么区别。很好奇那些散场后还保持精致妆发的妹妹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一个很难表现得很嗨的人,所以看演唱会我最大的惶恐其实是来自于“我要是没什么动静会不会格格不入”这种想法。谈及这点我还是挺难过的,我从小的家庭教育就让我小时候捉迷藏都不敢藏到会弄脏衣服鞋子的地方,到现在我也是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所以,我努力挥起手里的荧光棒时,心里还一直在和一种没来由的羞耻感做斗争,没道理的,但事实如此。
第十三年了,还是总觉得五月天是个年轻的乐队,但仔细想想真的是五个老头在台上蹦哒了,再加上我没有很多机会能看演出,我妈觉得离那么远不如在电视上看,这是我第二次看五月天的演唱会,也是我第二次看演唱会,所以我格外珍惜。
我时常感到巨大的自我矛盾,一个想要追求自由和艺术的灵魂,外在的表现却是无处不在的拘谨。
小时候我爸一直想让我学萨克斯,但是后来我觉得他也并不是喜欢那些古典管弦乐,只是想让我有一门特长。据说我还在我妈肚子里时他就开始放理查德克莱德曼,怪不得我后来听到很多曲子觉得十分耳熟,只是遗憾他的歌单里还是“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和“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这样的,我想说他成功了,我确实对艺术产生了兴趣,但是后来他又觉得我不应该凭兴趣选专业了,我应该学个法或者学个医。
好好好想见到你
五年不见,陈信宏状态还变得更好了,18 年在成都,我还想他开始倒嗓了。结果这次在重庆,他的嘶吼总是让我为他的嗓子捏一把汗,但他总是很稳,全程都没什么失误。
喜欢五月天这样大众的乐团总会被一些(相当多!)狭隘的人瞧不起的,觉得不如万青、草东和二手玫瑰什么的,只能说人确实是很容易脱离享受音乐的本质,去享受其带来的谈资和其他附加值的,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喜欢鉴定“xxx 是不是真摇滚”,从零几年的贴吧时代讲到现在,经久不衰。五月天这样又热门大众,又容易和“青春”“梦想”这种被提及太多次以至于显得有点俗气的词语绑在一起的乐队,是所谓“摇滚圈”鄙视链底层的。但是没关系,我会用魔法打败魔法,喜欢一个大众的摇滚乐团,这本身可太他妈摇滚啦!
好好好想见到你,这个title作为演唱会主题其实属于是有点没活硬整的意思,它并不是一个很明确的主题,但是却又无比合适。历经疫情的几年,好像全社会的氛围又隐隐发生了一些变化,在这些创伤开始愈合以后的日子里,最想的就是能再次回到体育场,听陈信宏说要把鸟巢掀翻、把红磡掀翻、把小巨蛋掀翻,把各种体育场掀翻。
或许大家都憋着想看演出,我自己一整年都没有抢到一张票,下个月就去海外了,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但终于还是见到你们,算是得偿所愿。
尾声
所有圆满的故事都应该存在一点遗憾,所以我感冒了。
对不起陈信宏,我没有和你说的一样回去洗一个热水澡,五点还被冻醒了